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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3.木于口中(1 / 2)

踞崖关比乌什要南不少, 西不少,但有种北方关隘重镇的味道。

它像是一座钢铁巨兽张开的口腔,大喇喇向所有人展示着它坚硬的, 锋锐的牙齿。

城墙上守兵所着的不是皮甲,而是铁甲, 城墙下设深沟和拒鹿角。

它的每一寸皮肤,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所有人, 此地做好迎击一切来犯者的准备。

“我记得老板好像跟我提过一嘴第五争不擅长守城。”嬴寒山从车帘的边缘瞟了一眼外面, “不太像。”

“如果一个人宣扬自己健康,那他很有可能是个病夫。一个人好斗, 那他的心就虚弱。”系统说。

第五争看起来并不虚弱。

如果不长久地注视他的脸,就很难找到他和他父亲相似的血缘痕迹。

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长身,结实,身穿一身颜色鲜亮得有些过分的水红锦袍, 头戴嵌虎眼石掐丝的冠。那些金色的宝石在他发间门闪闪发光, 他的眼睛也闪闪发光。

他有些像是一个并不那么可爱的林孖,嬴寒山想。这两个年轻人跽坐不动的时候,都仿佛是一头蹲踞的大兽。

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扫过苌濯, 稍微在他领口露出的缞麻上戳了一下, 又落回嬴寒山脸上。

“哈, 女人。”他把后背向后靠过去,“淡河县城里可用的人已经跑得一个都不剩了?”

“裴纪堂呢?他为什么不亲自来?害怕?我看不起他。”第五争抬起手随便在空气里比划了一下,“你又是什么人?我听说他没有妻子。”

“淡河尚在围城中, ”嬴寒山答, “明府坐镇,无法亲至。在下是裴明府门下门客,嬴寒山。”

第五争向后倚着的后背坐直, 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大兽了,一只嗅到血腥味而突然集中起注意力的虎或者豹。

“我听说过你,”他露出个有点像是笑一样的表情,“你——斩了我王叔一个校尉。”

“你怎么做到的?一个人?”第五争的胳膊撑在案上靠近她,“像传言里说的那样夜里从城墙上下来,一个人潜入敌营斩首了主将?”

“回禀殿下,一个人。”嬴寒山重复这个词算作认可,“但不是潜入敌营,是我撞上了他。”

第五特笑得更明显了,他笑起来时隐隐约约能看到上唇下的虎牙:“那也是斩了!他们说你是个仙人,未必吧?你不是踏着云雾而是坐着车来的。”

“我猜你是个不世的武者,是也不是?”

这话就很难回答。

一方面她这个邪魔外道真沾个仙人的边,但她肯定不能在这里承认,另一方面她也的确算是所谓“不世的武者”。

嬴寒山垂眼合手,一拜。

“我仅仅只是裴明府的门客。”

谈判内容早就已经演练过,嬴寒山只需要起个头,大部分细节由苌濯补。

他现在看着一点不像是鬼魂了,大概有一个什么存在于他背后的开关,“卡塔”一拨,已经烧掉的线路重新恢复通电。

“淡河孤悬,不得着落。先主猝崩,情势纷乱。内有生民困于疫,外有强敌伺于邻。”他的手叠在膝上,对待一位真正的王那样低下头去,“非淡河有不臣之心,实臣等智计不足,眼光浅短,不得不慎以保全自身。”

第五争似乎在神游,大部分时间门眼睛落在不知道哪的虚空里,偶尔在嬴寒山或者他的身上戳一下。

一直到苌濯停下,他才抬起头。

“啊,站边晚了,后悔了,对吧?”第五争漫不经心地说。

“没关系,我原谅你们。”

“但是……”他又开始露出那种神游一样的表情,也可能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
“但是这件事情解决之后,我得放点兵在淡河那里。我王叔在我阿父还在的时候就盯着淡河,太烦了。”

“殿下要给淡河兵力?”苌濯被他跳跃的思维闪了一下,但立刻不动声色地接上。

“不对,只是驻军在那里。”第五争用一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,“怎么可能给你们。”

“淡河地瘠,不足以奉养太庞大的军队,”苌濯还在跟他的思路,“况如果驻军与淡河府衙是二非一,那平日的庶务如何处理?是淡河府衙的府吏兼任,还是殿下另派文吏前去?若是另派文吏,淡河县这样一个小城却有如此多官吏,难免冗余,况二者如果起了纠纷,谁来裁断?若是前者,那淡河府衙中的官吏究竟是从属明府,还是从属殿下所遣之人呢?”

第五争好像被噎了一下,他皱起眉,有几分钟大概在真的思考苌濯提出的问题。

“那把裴纪堂换了,”他说,“我派人去淡河,让他到我身边做官。”

“……”

嬴寒山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。

“系统,你能帮我屏蔽几分钟这人的发言吗,我静静。”

嬴寒山现在知道带一个副使的必要性了,她说话不礼貌她没有谈判技巧都是其次,最关键的是她实在没有在这种场合下还面不改色的素质。

苌濯欠身:“此事臣等只能禀告明府。战事不容延宕,请殿下再作思量。”

第五争长长出了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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